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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政时期梅熊AU】Bel Ami漂亮朋友 第四章

  芬巩把通红的脸埋到迈兹洛斯怀里满意地蹭了蹭,像是一只迷路了的小熊终于找到了温暖的窝。他语无伦次地咕哝着:“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算什么?这完全说不通。”

迈兹洛斯目光越过芬巩发顶投到楼梯上——蜿蜒的雕花楼梯仅靠镶着的火炬照明,一只玻璃吊灯用铁链系着直照到楼下去;明灭之间,墙上红的绿的装饰绘画显得高深莫测,隐隐泛着潮湿味道的木头把人拉近岁月的长河。迈兹洛斯有一瞬恍惚,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实,在这风云变幻的年代,什么都是一碰即碎、一触即逝,曾经在同一个地方勾心斗角的人早已退回到墙上的壁画里,只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名利角逐的幕后,他们是否得到了他们真正希望得到的?他们在短暂的生命里又抓住了什么呢?

迈兹洛斯被一种无名的、从心里涌上的占有欲攫住——他只想抓住些什么,好冲淡时间流逝的虚无——他用力抱住芬巩,一只手扣在芬巩脖子后边,低下头热烈地吻他。

“够了!”芬巩挣脱了迈兹洛斯的怀抱,把手掌抵在他炙热的嘴唇上,“迈提莫,够了,我该回去了。”

他推开迈兹洛斯,抬手系好面具,头也不回地重新走进喧嚣的舞会大厅,留下还没缓过神来的迈兹洛斯在原地发呆。

“嘿!你也是觉得里面太闷热,要出来透透气吗?”一位同事拍了拍迈兹洛斯的肩,一把扯下面具,一口气喝光了一大杯酒。

迈兹洛斯被同事吓得一哆嗦:“哦?不是……对,没错,里面太热了。”

同事眯起眼睛,戏谑地打量迈兹洛斯:“不,不是这样。我猜你是在密会哪位佳人吧。别急着否认,这不是什么坏事。法国宫廷里的夫人小姐们是非常欢迎我们这些新鲜面孔的,大家都需要刺激。要我说,这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你可以和她们睡觉,还有机会挖到些宫廷秘辛和法国人的动向——没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迈兹洛斯惊讶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同事,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就不可以纯洁地、无目的地上床?”

同事以外交官的敏锐迅速看透了迈兹洛斯,他悠悠地说:“我的朋友,你可别指望着在枫丹白露的床上寻求什么真爱,这会害了你的。不过找一个下手的目标应该不难吧。”

迈兹洛斯飞快说道:“你说得对。失陪一下,我得回去找一个人。”

同事看着随着红发外交官的脚步翻飞起来的袍子,玩味地笑了笑。


舞厅里交杂的音乐声、笑声、交谈声吵得人头晕。迈兹洛斯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努力搜寻着小逃兵的身影,却一无所获。穿梭在一些成双成对的人中间,他更觉焦躁。终于在钟声敲响十一点的时候,迈兹洛斯决定离开这个快让人窒息的名利场。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有人狠狠撞了他一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飘忽而过:“我知道你在哪个房间。”

迈兹洛斯猛一回头,只见一个蓝白身影闪过,随即隐入人群不见踪影。


高大的窗外,天阶夜色凉如水,一轮孤月明晃晃地照亮走廊的地。迈兹洛斯笑了起来,走回房间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地上的响亮的吻。迈兹洛斯刚关上客房的门,外边就响起了午夜的钟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发现,自己此时联想到的,是德意志民间童话里常出现的在午夜离开舞厅的公主!他不由得回忆起,小时候芬巩常缠着姨妈讲故事,而姨妈——也就是迈兹洛斯的母亲——会有选择性地略去那些血腥残暴的部分。可是之后,迈兹洛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们总会找机会给表弟补上那些“少儿不宜”的段落,还要添油加醋描绘一番,然后看着被吓哭的芬德哈哈大笑,直到被母亲或者大哥揪着耳朵拎去罚站。

迈兹洛斯好容易把自己从繁复的衣服里挣脱出来,他刚整理好衬衫,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迈兹洛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过于激烈了,他甚至听到了砰砰的声音。打开门,他的表弟径直扑到他怀里,帽子上的羽毛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

迈兹洛斯一只手揽住芬巩,另一只手够去关门:“嘿,芬德,小心点儿,嘘——我得先关上门。”

月光下,迈兹洛斯看到芬巩灰色眼睛里闪着雀跃的光,他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芬德卡诺的眼神太纯澈了,他根本不像来偷情的,倒像是偷跑到地窖翻出一罐蜂蜜的小熊崽。

可就在迈兹洛斯为自己想对这样单纯的表亲下手而愧疚时,他“单纯”的表亲已经十分麻利地给自己解带宽衣,并顺便把迈兹洛斯的衬衫剥了下来。迈兹洛斯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一阵麻意顺着他的小腹燃烧上来。但还没等他采取行动,芬巩已经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地把表兄推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耳侧,狡黠地笑了笑。

迈兹洛斯乐于看到这样主动的芬德卡诺——因为他发现,有趣的是芬巩的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只是微皱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芬巩捕捉到了迈兹洛斯玩味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嘀咕:“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和我的表亲……”

迈兹洛斯安慰道:“没关系,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芬巩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大叫出来:“哦!天啊!真的吗?那可太糟糕了!”

迈兹洛斯忍不住笑了出来:“和你……我是说,和你的第一次。不然呢?”

芬巩涨红了脸:“哦,当然,这显而易见。我知道我经验不足,但不至于那么糟糕,我觉得我可以……我是说,我会努力把理论应用到实践当中……”

“行了吧芬德,收起你那套公文话来。”

虽然芬巩只觉天旋地转、自己被压倒了下边,但还是嘴硬抗议道:“我可以试试!”

迈兹洛斯十分想用什么东西堵住芬巩喋喋不休的嘴——他也做到了。同时不忘在被压在下边的芬德卡诺耳边轻轻补一刀:“那么第一课,人至少不应该在床上说这么多话,亲爱的。”


这一夜的爱之后,迈兹洛斯再也没见过芬巩。这段时间里,同事的那句话时不时跳出来骚扰他的神经:“你可别指望着在枫丹白露的床上寻求什么真爱。”

迈兹洛斯怔怔地望着窗外锦簇繁花,那夜的缱绻与激情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回放。他努力说服自己:“我能感受到他爱我,芬德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目的,或者说唯一的目的就是深入我们的感情。”

但迈兹洛斯的多愁善感并未持续多久——刊发反法小册子的德意志人帕尔姆被拿破仑逮捕枪决。普鲁士、俄国和法国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奥地利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在当下的火药味里显得尤为重要。超负荷的密集工作让他暂时把芬巩抛掷脑后,直到一个月之后,第四次反法同盟成立,普鲁士对法宣战,而奥地利则明智地置身事外,迈兹洛斯才很不地道地松了口气。也就在当日,他收到一个字条:“请于午饭后在湖中亭相见。F.N.”


迈兹洛斯大喜过望——他松口气之余,突然想到拿破仑和塔列朗都已经前往东线作战,那身为秘书的芬巩是不是也已经离开了法兰西岛?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提前告知自己?(注* 塔列朗:时任法国外长)

而这笺字条让他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

夏去秋来,花园里曾娇艳欲滴的鲜花开始枯败,草地也不再油亮。好在蓝天依然清亮,大朵的云团从地平线翻涌而上,挡去一些刺目的阳光。尽管万物走向枯萎,但迈兹洛斯却觉得这是最好的时节。

草草吃了几口午饭后,迈兹洛斯急不可耐地奔向鲤鱼池,沿路惊跑了几只胖松鼠。远远的,他看到熟悉的背影——一身银蓝骑马装的少年在亭子里背岸而立,黑发里的金丝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芬巩听到脚步声,转身对上迈兹洛斯的笑脸。迈兹洛斯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芬巩,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芬德!我真高兴你留在了这里!”

芬巩踮起脚,搂住表兄的脖子,在他嘴唇和脸上印下一串深吻,然后咧嘴一笑:“塔列朗也觉得我留在这里比去普鲁士当炮灰有用的多。”

“塔列朗?”迈兹洛斯揉揉芬巩的头发放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梅特涅倒是很和他谈得来。他们比狐狸都要狡猾,但是他们却在官场如鱼得水,也只有狡猾的人才能在此乱世游刃有余。”

芬巩带着笑意的眼睛紧紧盯着表兄,他心不在焉地接道:“是吗?可惜塔列朗阁下要和皇帝陛下一起去东线了。”

迈兹洛斯意有所指:“那的确很遗憾。不过我的上司是不会因为‘知己’的离去寂寞的,他在巴黎有很多事情可做。”

芬巩无不讽刺地说:“我真为伯爵小姐感到遗憾——要知道,他娶她完全是为了自己自私的利益!要是没有考尼茨小姐和她的嫁妆,梅特涅家族早已经流亡美国了!真可惜考尼茨亲王没能再多活几年。(见注释)”

迈兹洛斯撇撇嘴:“他永远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他还说相较于德意志人,他自己还是和法国人更谈得来。要是哪天他和塔列朗达成什么协议我也不奇怪。”

芬巩对这梅特涅半真半假的话嗤之以鼻:“是吗?我想塔列朗还更喜欢普鲁士人呢!”

“话说回来,梅特涅很快就要搬到巴黎了,梅特涅夫人也会带着孩子来巴黎和他团聚。但与此同时呢,我们梅特涅阁下一定会在巴黎贵妇圈如鱼得水。”

芬巩冷笑一声:“一举多得!他那么聪明,会再从一些上流社会的情妇那里嗅到局势的变化从而做出预测。啊,也许他还会当个媒人、促成什么联姻呢!哈布斯堡王朝最擅长的不就是联姻吗?”说到联姻,芬巩顿了一下,随后他捡起一枚石子朝水里掷去,背对着迈兹洛斯轻轻说道:“我们说了这么多,却还没说到自己的事。”



【注释:关于梅特涅

单看梅特涅外表、才华和政绩,谁不高呼一声“男神”?再看他职业生涯如何起步以及家庭生活,谁不骂一句“渣男凤凰男”?

梅特涅家的地和财产被法国吞并了,本来都觉得在欧洲活不下去了准备润了,但克莱门斯他妈给他牵线搭桥到了前首相考尼茨的孙女埃利诺,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家里有钱,爹还是亲王,克莱门斯这小子就是冲着人家权势和钱要和埃利诺结婚,完全把考尼茨家当成自己跻身维也纳上流社交圈的敲门砖。

但是考尼茨亲王又不傻,说和我独生女结婚可以但有条件,一来自家女儿还住在亲王家里,你只能入赘;二来只要亲王活着,你梅特涅就不准从事外交活动。

但是考尼茨傻闺女一厢情愿爱他啊!(也不能怪埃利诺,这么漂亮英俊巧舌如簧的青年才俊谁不爱啊?)一定要结婚,又给他生孩子。考尼茨亲王在他们结婚两三年之后就去世了,梅特涅开始进入外交界,成为拉斯卡特会议上的威斯特伐利亚伯爵教座的代表。(这会议不打紧,是个没结果的废会)

此时又是埃利诺在他仕途之初不顺的时候不离不弃给予温暖还生了儿子。然后呢?然后梅特涅就开始包养知名情妇还生了女儿啊!

再然后呢?成了驻法大使之后情妇就更多了啊!与此同时埃利诺还一直在巴黎带着孩子。在1809年梅特涅被“遣返”奥地利的时候,他家人还都被留在巴黎。

他的情妇真是多如牛毛,有名有姓有影响力都包括不限于:流亡俄国公主,拿破仑妹妹,法国将军妻子,萨根公爵夫人威廉明娜亲王,俄国大使夫人……

但他中晚年相继经历女儿去世、妻子去世、第二任妻子(比他儿子还小)去世、儿子去世……确实足够depressed

(梅特涅的生平可比我同人文有吸引力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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